八千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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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字长文北漂奇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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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田园牛

全文共字

国庆四十三年早春,有一位老人来到中国的南海边,发表了“步子再大一点,胆子再大一点”的南巡讲话,中国大地的市场经济改革浪潮,一浪更比一浪高。

国庆四十四年七月,我从省城郑州毕业,省教委说,我们这一批学生是为全省各大高校和各地市教育局为提高教育系统财务管理水平而专门培养的中高级财会人员,毕业发放派遣证的同时,并给我们每人一张给各地市教育局的信函,让报到时交给当地教育局的领导,信函大意是:让他们量才使用,充实到当地教育财会系统,提高财务管理水平。

可当我拿着派遣证和信函到地市教委报到时,地市教委让回县教育局,到县教育局却分配到职业高中去教书,由于少不更事,觉得教书与省教委培养我们的目标不一致,便走进了人才市场,去应聘企业的财务工作。

这一年是实行双向选择、自主择业的第一年,我成了第一批试水者,扔掉铁饭碗,来到市场经济大潮里去找泥饭碗。

多少雄心多少志,毕业却成打工族。何如辍学效发小,负我十年寒窗苦。

国庆四十五年,国家为减少流通环节,降低流通费用,让利农民,对供销系统进行改革,化肥调拨从省直接到县,取消地市流通环节,我所供职的单位地区供销社农资公司,举步维艰,工资不能全额发放。以后更是面向市场,取消农资专营,公司名存实亡。最后改变体制,买断工龄,我成了下岗职工。

国庆四十八年八月,为了襁褓中的幼子,也为了自己寻找出路,我背井离乡,来到京城一家私营企业打工做出纳。

国庆四十九年元月,因为老板说:“像你这样的财务人员,大街上满把抓,一抓一大把,不愿意干就走人!”愤而辞职回乡。

为什么又来京呢?因为北京太有吸引力了,睡梦里,我不知多少次回到了北京。

国庆五十二年五月,我又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北京,这时北京的管庄与我三年前在时大不相同,原来管庄拥挤、嘈杂、脏乱、狭窄不平的街道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拓宽后干净平整的柏油马路。先前管庄路常营西边的,我以前买过菜的露天农贸市场也已不见,而曾经的常营汽修厂也被常营综合市场所代替。楼盘柏林爱乐在一片荒地上的地产广告更是让我不知所以,我还以为德国的柏林人要在这里开音乐会呢!

不仅环境发生了变化,我三年前曾经的老乡同事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三年前我们在一块时他们还是一文不名、时而靠我接济的业务员,在这短短的三年时间内,他们已经买了车,而且还合伙开起了公司。而我现在又回到了北京,重新开始打拼谋生,和他们相比,我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他们发迹是他们的,我还要从头做起。我拿着文凭和中级会计师职称在雍和宫人才市场转了半个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会计工作,北京的公司大部分都要北京市户口,好不容易有一家在怀柔的饮品公司通知我去面试,但由于我半个月的劳累,又吃不好睡不好的,给考官的面试印象不好,一句回去等通知吧!我便知道了毫无希望。

我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妻子也没有找到工作,三岁多的儿子又放在父母那里,我心里压力很大,最起码的责任是养家糊口,于是我饥不择食,见一家销售味精的公司招聘业务员,便去联系,人家答应给我三个月的试用期,三个月如果做不出业绩就没有工资。

这味精是广东的一个品牌,凭着农家子弟不怕吃苦的劲头,我一天下来连跑了十多家酒店,脚掌打了血泡,但也不停下,后来又磨成了厚厚的茧子,一家家酒店跑,一次次跟老板讲,讲我们的味精可以少放而味鲜,这样可以降低成本,提高效益,多赚利润,很多老板被我的真诚和不怕吃苦的精神所打动。

在前门有一家烤鸭店的老板,当时我感冒并发着烧,见我仍然在坚持跟他讲,但他并没有怕我的感冒传播给他,而是说:“你也真不容易,带病还坚持工作,我们店就用你的味精了。”当时感动得我直掉眼泪。

凭着我的勤奋和努力,三个月下来,我签了三十多家酒店,完成了公司规定的销售额,通过了试用期,受到上司的重视和同事的称赞。

但这种赊账的销售方式,也有很大的风险,就是怕酒店赖账不还,或者趁你不备关门开溜,老板从人间蒸发,由此造成的损失公司又让业务员按比例负担。我就曾遇到这样的两家酒店。

第一家在平安大街平安里附近,酒店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妖艳女人,清瘦高个,抹着眼圈,涂着口红,手里优雅地夹着女式香烟,时不时地吐出两口烟雾,每次去要款,她态度都不冷也不热,让你再等几天,我又连续跑了很多趟,过了好多个几天,她也始终没给钱。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请几个同事高消费,在她酒店点了一桌饭菜,让公司把欠账算到自己头上,扣自己的工资了事。

第二家酒店在工人体育场附近,老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个头不算太高,公司给她送过货之后,月底和她算账,她推说没钱,说到下个月,接下来我一连跑了很多趟催要欠款,她又推说生意不好,还是不想给,我生气说了句难听的话,她和我吵了起来。过了两天我又去找她,没想到酒店关门,再也没有找到她的人。

有了这两家酒店的跑单,我觉得做这种业务扣了款之后挣不到什么钱,便辞了职。但辞了职又去什么地方呢?想在这北京城打拼出自己的天地,也只有做业务这一条路可走,虽然辛苦,不怎么体面,需要常常看别人的脸色,但这又不是在家乡,没有多少熟人,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但做什么业务才能很快地站稳脚跟,打开局面呢?以前的同事做建材业务,在短短的三年内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我还是去投靠他们吧!我们以前相处得也挺好,我也帮助过他们,又是老乡,对自己比较信任,做业务也好开展,有利于打开工作局面。

于是我便找到了他们三位主要合伙人,另外还有两位股东,不参与公司的日常经营管理。这三位主要负责人一位是宗总,主要是负责市场的开拓工作,一位是谷总,负责后勤和采购。一位是董事长汪总,负责技术控制,产品开发。董事长我以前也认识,是中科院一位院士的高徒,曾带我去给他的导师搬过家。

他们商量之后,董事长鉴于公司处于初创阶段,正缺少业务人员,知道我和另外两位合伙人以前又是同事,便同意了。宗总一开始并没有因为我们过去认识对我有所关照,还没有董事长热情,倒是在我临走时扔出了一句话:“你跑去吧!看你能不能进去工地!”

国庆五十三年元月的北京,几乎天天刮着北风,北风呼啸着卷起漫天的尘土和纸屑,尤其是在工地附近,更是漫天昏黄,我来到前门外天桥附近的金鱼池危改小区,作家老舍写的龙须沟,就是这地方,当时这里有很大一片工地。

顶着北风,冒着尘土,一家家建筑工地推销,看他们需要不需要外保温材料和包工包料施工。找建筑公司的项目经理、技术总工,记录着他们的姓名、电话、洽谈意向,有没有合作的可能,到晚上做为工程线索向公司汇报,公司领导也好对我们进行指导、管理和考核。

晚上,宗总负责召开业务会议,业务员主要汇报当天跑的工地线索、具体情况,他会根据工程进展程度,第二天开车带领业务员实地指导、洽谈、签订合同。

公司有规定,业务员之间的线索不能冲撞,比如两个业务员,先后跑了同一个工地,谁先报的线索就让谁接着开展工作,后去的就不要跟踪了。往往,业务员之间为了业绩竞争,常常闹矛盾,明争暗斗,互相排挤。

在我去之前,公司已有四位业务员,其中两位是夫妻俩,四川人,是董事长老婆的姐姐和姐夫,小吴和小赵,来得最早。另外一位是董事长的老乡,山西人,自称老乔。最后一位是宗总的老乡,河南人,小王,都是非亲即友。他们四位暗地里结成两派,和董事长有关系的自然是一派,小王也想靠近四川他们俩口子,无奈山西人靠得紧,有意排挤,只好自己一派,显然小王处于劣势。

果不其然,当晚业务汇报完之后,董事长讲话,说业务人员有的是同时来的,可有的已经做成了业务,签下了单子,有的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这就是指老乔和小王,他俩同时来,老乔已签下一个工程,正在施工,可根据小王上报线索的工程进度,要到明年才能签下单子,三个月已过,公司不再发工资了,小王还能坚持下去吗?

第二天,小王找到我,对我说道:“董事长多次和宗总、谷总说,我做不出业务怎么办,这都是老乔在董事长面前说我坏话,我和他闹过矛盾,我宁愿把这三个多月的工程线索、联系电话给你,也不能交给他们。”

我说:“你留下来,咱俩做个伴,一块跑,互相有个商量,也好和他们抗衡。”

“可公司规定试用期只有三个月,现在已到了元月份,我不得不走,正好你来,也不至于我们河南这边没有业务人员。”

后来小王真的要走,宗总安排小王把他所跑的工程线索都交给了我。

交接了之后我才知道,虽然我初来乍到,但我已处于矛盾的漩涡之中。不仅业务员之间互相排挤,三位合伙人之间也有矛盾,公司的法人是宗总,但董事长却是汪总,按公司法规定,法人是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全权负责公司的一切事务,董事长和法人应是一人,不能分设,但这里董事长和法人却是两个人,董事长想控制这个公司,但白天又在研究机构上班,只能晚上来管理公司,所以宗总当法人,负责开拓市场,管理业务,实际上是负责公司的全面工作,时间长了,公司一步步做大的时候,都是股东,法人和董事长不好相处呀!

十多天后的一个晚上,汇报完了业务工作之后,我到楼上和谷总闲聊,恰好老乔也上来了,见我们聊得投机,像是老相识,心中很不高兴,便问道:“你们也认识?”

我毫无心机,说:“是的。”他便没好气地说:“你是哪里人?你不简单啊!”同时他的脸贴近了我的脸,这明明是在挑衅,便生气地说:“你管我是哪里人!”他看我态度强硬,不像小王一样好欺负,便悻悻地走了。

没想到过了一会,小赵上楼到我跟前拽着我,一句话也不说,当着谷总的面,左右开弓,就是两耳光,打得我的脸火辣辣的,我火冒三丈,岂能容忍,想要还手,谷总连忙拉着我说:“我问问为什么打人?”

听到嘈杂声,宗总也跑了上来,呵斥小赵为什么打人,没想到小赵发疯了一般,上去双手用力扣紧宗总的脖子,吓得宗总连忙说:“快打!快打!”他这才松了手,宗总的脖子被扣得通红。

这事不能完,董事长的亲戚没理由随便打人,而且目无领导,这得叫董事长处理此事,问问小赵为什么打人?

原来是老乔当天晚上和小赵喝了点酒,上来和我言语不和,下去便煽风点火,说我说小吴是女同志,到工地好开展工作,受欢迎,正戳到他的痛处。我记得我开玩笑和小吴说过这话,但过去好几天了,当时大家都没有什么,没想到现在老乔歪曲意思,借题发挥,把小赵当枪使,替他出气。我觉得老乔很阴险,这样我和小赵会闹得水火不容,他们又在挤对我走啊!我只好对着董事长说:“汪总,我刚来十多天,和小赵说话不多,无冤无仇,他为什么无缘由的打我,你说怎么办?”汪董事长很不自在地盯着小赵,我又说:“谁都长两只手,要打架,谁都会打!”说得小赵的脸通红通红的,比耳光扇得还难受。

最后谷总说:“这事必须得有一个处理结果,小赵要向小田道歉!”汪董事长觉得自己很没面子,说了小赵几句,但我看到了他脸上荡漾着浅浅的笑容,这分明是在幸灾乐祸呀。

这下我明白了,如果我不忍这口气,闹下去,只能选择离开,这也正中了他们的下怀,小赵自始至终坐在那里没有向我当众道歉,我知道争取这毫无真诚的道歉没啥用,你想让我走,我偏不走!我要做出样子让你们看看。

国庆五十三年春节过后,由于小赵无故闹事是老乔怂恿的,公司领导不待见他,他知趣地辞了职,介绍他的同学老黄来接替他,我也从家乡介绍了我以前的同事小徐来跑业务,小赵也把他的姐姐大赵及他姐夫老刘一并介绍来跑业务,公司业务人员增多,业务也开展起来,同时开工项目也越做越多。

宗总让他的弟弟宗X来做工地的现场经理,管理工地施工;谷总也介绍他的哥哥谷XX做工地现场经理,管理工地施工。公司初具规模,业务部、工程部、财务部、生产技术部一应俱全,与成立之初不可同日而语。但这私人合伙企业也有其致命弱点,三个股东,都把自己的直系亲属拉来公司工作,虽然是现代化的有限责任公司,却三派相争,利益难以均分,明争暗斗,私底下互相诋毁。本来董事长和法人不是一人,就已经互相提防,心生芥蒂。公司初创时,宗总和谷总两人以前是同事、老乡,合伙出来开公司,配合得还算可以,经营上的事两人常在一起商量,对董事长构成牵制,但慢慢地两人也有了隔阂,互有怨言。

国庆五十四年的春节过后,由于宗总对负责后勤采购的谷总不放心,安排自己的老婆做保管,以便监督谷总采购报账时的价格和数量,但宗总的老婆偏又文化不高,庞大的“庞”念成“龙”,做保管工作,月底需要把本月进货和出货的数据通过电脑统计出来上报财务,这个工作真有点难为她。

我不知道宗总是怎么想的,为了监督谷总,先前另外一位不参与经营的股东的爱人已被他请来做出纳,她完全可以胜任监督的工作。现在又让自己的老婆到公司来,这不是让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吗?好在她老婆是性格随和宽厚之人,在公司除了做事之外,从不多管闲事和多说话。

但另外两位股东及他们的亲戚便看着不顺眼,除了工作的竞争有矛盾之外,利益分配的不均更让他们难以容忍。董事长一派和谷总一派,从领导到亲戚越走越近。尤其是董事长一派,小赵夫妻俩和他姐大赵夫妻俩,更是仗着自己的工程揽得多,业务做得好,又有董事长撑腰,越来越不尊重宗总,宗总一直忍耐,开业务会议时,也常常当众表扬他们,但他们不买宗总的账,业务线索慢慢不向宗总汇报了。

我私下问他们为什么不报线索,这可是违反公司制度的,他们说宗总把他们跑过的工程线索告诉给别的公司了,让他弟弟宗辉去做,从中获利。我无从判断此事的真假,但我知道了他们已互不信任到何种程度!这公司的前景令人担忧。

终于,这年十一月份的一天晚上,宗总单独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神情凝重地对我说:“落叶而知秋,我可能要走了,你要多珍重!”“你怎么会走?”

“明天你就知道了!”

我看他不愿跟我多说,也就不再问了。临走时,并顺便借走了我要回的公司工程款两万元。当时借条也不想打,我说不打借条不能借给你,他无奈才打了借条。

第二天,汪董事长带领谷总,召集公司所有人员,当众宣布解除宗总的一切工作职务,由谷总接替,负责公司的全面工作,另外,又从老家请来自己的本家叔叔做出纳,原来的出纳任会计。半晌午,见宗总开车带着自己的老婆到办公室收拾东西,然后坐上车,脸带笑容若无其事地走了。

原来,谷总在汪董事长面前列举了宗总的两大罪状:第一,让自己的老岳父在外面和人合伙开了家同样经营外保温材料的公司,涉嫌泄露公司技术配方,同业竞争;第二,让自己的弟弟在外面干私活,与别的公司有勾结。这些事情到底有没有,我不得而知,但列出了这样的罪状,应该召开董事会或股东大会罢免,形成文件,所有到会人员签字生效,方有法律效力。

宗总下岗在家,而且是夫妻双方,他当时可是拿出了二十万的真金白银呀!三年来的辛苦经营,带领业务人员开拓市场,从最初的销售额为零,到现在年销售收入近一千万元,多少白天和黑夜,他是功不可没的。现在公司刚走上正规,发展起来,却被解除职务,没有了工资来源,只等年终分红,这种现状他能接受吗?如果他拉拢一位股东和他站在一起,他就有可能翻盘!

三天过去了,公司风平浪静,但却平静得非常可怕。

我也感到不安,因为他还经我手借公司的工程款两万元,我还要上交公司财务呢,不然,我没法交差。我便去找他要,没想到他说我,“你可别落井下石啊。”他不想给,出于同情与义愤,我只能给他出主意。

鼓励他去争取自己的权益,说你是法人,你是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董事长及谷总两人私下不能罢免你,他们做的决定没有法律效力,你现在还是法人,你可以不让他的本家叔叔做出纳,夺回公司的财务控制权。

第四天夜里,宗总和他的亲戚带着人来到董事长本家叔叔的宿舍,让他交出公司的财务专用章和法人章,向他讲明现在宗总还是法人,董事长所做的宣布,法律上是无效的。当然,他拒绝交出,宗总的亲戚连嚷带吼,推搡着让他去派出所,说他扰乱了公司经营,派出所当天夜里也出了警,这位董事长的本家叔叔据说被吓出了心脏病,被迫交出了财务专用章和法人章,医院。当时的会计是另外一位股东的爱人,平常和宗总走得比较近,这么一闹腾,当然支持宗总,宗总顺利地控制了财务。

这下公司像炸了窝,董事长的妻姐及姐夫,以及姐夫的姐姐和姐夫,加上谷总的亲戚,一起找宗总闹事,吓得宗总的老婆给宗总当起了保镖,形影不离,从白天一直吵闹到夜晚,又从夜晚吵闹到半夜。

谷总也给公司的各个供应商打电话,让他们赶紧到公司催要欠款,说公司出了事。几家供应商来到公司之后,要车的要车,拉机器的拉机器,公司被掀了个底朝天,再也无法维持正常的经营了。

公司闹到这种地步,汪董事长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没有他提供经营项目和技术,公司也不能成立,凭着他在国家科研机构工作的先天优势,三个主要股东中他出任董事长,也是实至名归。他想控制这个公司,可又不当法人,做出了与《公司法》不相符的事,到头来聪明反被聪明误。知识分子的思维,既想抓鳖,又想拿鱼,在科研机构搞科研,又想在市场经济里掌控企业,社会是复杂的,罢免宗总之后不知善后,和当地派出所没有打招呼,做关系,让宗总这个社会活动家做了关系,来个大翻盘。看来,这个公司也只有解散,才是它最好的归宿了。最后闹腾了半个多月,董事长把自己的老表叫来(股东之一),宗总也把在最高检供职的股东叫来,加上他们三位参与经营的股东,共五位召开股东大会,大家坐在一起,宣布解散事宜。

创业时同仇敌忾,分利时视若仇敌。由于业务人员手中所经办的业务都有大量欠款,公司一宣布解散,汪董事长的亲属小赵夫妻俩和大赵夫妻俩所要回的欠款都交给了他,他成了实际最大的受益者,三分天下有其二还多;而我所经办业务要回的欠款,宗总自然要我交给他。而谷总利益所得只好依靠汪董事长掌控的业务人员要回来款,再分给他了,最后汪董事长分给他多少钱,我们不知道,据说双方最后也很不愉快。

国庆五十五年春节过后,宗总金蝉脱壳,在原来公司的基础上成立了自己的公司,续租了原来的厂房和办公室,接续原来的客户关系继续承揽工程,开展业务,继续热火朝天地干着,整个春夏到秋天一直在生产。据说包工包料有几百万的产值,下半年他就换了大别克,这一个工程应该挣有一百多万。他在公司解散后得到的利益,以后看来比董事长还要大,商誉、业务关系、厂房等有形的、无形的资产都被他接手。而谷总成为公司解散后受益最少的了,找宗总理论,说他全盘接手了公司,要求补偿自己的利益。话不投机,双方厮打了起来,最后气得谷总的老婆一拳打过去,把宗总打成了熊猫眼。自此,从同处一室的好同事、好同乡、好哥们,再到志同道合一起创业,到现在反目成仇,挥拳相向,永世不想再见,不能不让人扼腕长叹!

公司经过这次惊心动魄的解散之后,我又成为了失业者,宗总让我跟着他干,可我心里不怎么情愿,因为他的七大姑八大姨、大舅子小舅子都来了,虽然以前的公司刚起步不怎么样,可现在他自己的一人公司和以前相比更是倒退,况且涉嫌巧取豪夺,把以前大家伙共同努力,开拓的业务以及公司的商誉等无形资产据为己有,私自成立一人之公司,把当会计的股东和我都排除在外。先前和他走得最近的一位会计(另外一位股东的爱人),看他如此贪婪和自私,忘恩负义,损人利己,也愤怒地离他而去。此情此景,常常让我心中十分郁闷,不免为自已的前途而忧虑!

我也有三年的业务关系在里面,这三年来为打开工作局面,有多少忍辱负重,有多少艰辛和苦累,磨破多少双鞋,在公司解散过程中,由于我站在他这边,担了多少惊,受了多少怕。我不能再给他打工了,最后他也会把我的业务关系兼收并蓄过去,虽然过去是朋友,曾帮助过我,我也帮助过他,关键时刻为他出谋划策,鼎力相助,但在金钱面前,人品值得怀疑,痛定思痛,我也成立了自己的个人独资公司。

这年的三月,我做了第一笔业务,虽然小,但总算迈出了第一步。

国庆五十五年春天,路边的冬青吐翠,绿化带的桃花绽放,又是人间最美时节,春光正好,可我的工程还不知在何方,我每天都往返于各工地之间,奔走联络着。突然有一天,中铁建工的项目部给我打电话,说他们铁路宾馆有一个改造项目要做地下室顶板保温,让我过去洽谈。

打电话的项目经理姓唐,人非常谦逊务实,我去找他时,他在亲自整理工地上的杂物,身上沾着一道一道的土,颠覆了我对项目经理的认知。真不愧是央企,人员素质非常地高。

签订了合同,交待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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