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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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人恶俗,人缘奇差川端康成念悼词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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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林泰子是林芙美子从年轻时代就相交甚好的的朋友,她分析芙美子与父母的生活经历,来探讨作家性格的养成。“她母亲先后与小自己十几岁、二十岁的男人同居,跟随着男人拉着车去摆摊叫卖。那种体力和精力令人咋舌。在她周围没有所谓教养之类的严厉监督,没有限制女性能力的面子或礼节。正是有这样的母亲,芙美子甚至都没接受过‘贞操’方面的教育。”

另外,其养父的影响也不容小觑:直说养父是做小买卖的行走商人,实际上就是类似卖假药的骗子。这种人虽然处于社会边缘,但却有不受社会规范束缚的自由。于是,她从母亲身上继承的自由性格得以更大限度地施展。”

在《手风琴与鱼之小镇》中写她常年跟随母亲和年轻的继父行商的情形,她想吃章鱼,因为穷困潦倒,母亲不允许,还赏了她一巴掌。她插班在尾道上学,继父是卖药为生,同学们对她喊着““那个一二一搞笑笨蛋的女儿”,由于说话带口音,常招来嘲笑,因为说话比较粗鲁,挨老师骂。继父卖伪劣产品,被警察抓了起来,警察一边掌掴继父,一边让他唱叫卖的歌,那被吹得神奇的“化妆水”不过是放了面粉而已。警察伺机侮辱,让她感受到尘世的悲哀。

年长谷川时雨与好友冈田八千代创办了同人杂志《女人艺术》,但因关东大地震只发行了两期就停刊。年在丈夫三上於莵吉的资金支持下她再次创刊《女人艺术》。长谷川时雨延续《青鞜》对男女相克、贞操、处女、堕胎、卖春等议题的各种论争与探讨,也为女性文学作品的发表提供了创作空间。

由《女人艺术》培养或崛起于这本杂志的女作家很多,像平林泰子(发表《诊疗室内》)、宫本百合子(《伸子》)、佐多稻子(发表《自牛奶工厂以来》)、野上弥生子(发表《真知子》)、昭和三年圆地文子以剧作家的身分发表《晚春骚夜》,同年林芙美子的《放浪记》开始在《女人艺术》上连载,并成为畅销女作家。由于时代的变化,《女人艺术》逐渐成为无产阶级文学女作家作品发表的园地,林芙美子与杂志疏离,甚至以后忌讳别人说自己从这里出道。

林芙美子无论是中国还是日本都是一位备受争议的作家,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她在中日战争期间的表现。年12月末,她以《每日新闻》特派员身份来到沦陷的南京,她跟随日军参与了包括南京攻略战在内的几次重大战役,又在当时相当露骨地表达了对日军胜利的歌颂以及对占领中国的喜悦。年9月她被编入日本知名作家武汉会战报道团,成为“笔部队”的一员,她的随军记《战线》和《北岸部队》相继出版,在文坛炙手可热,在军界出尽了风头。

后她又迅速一转,写出了《暴风雪》、《雨》、《旋流》等描述平民悲惨生活的“反战”作品,她对自己在在战争期间的所作所为,从没有辩解,也没有自我反省,这种选择性失忆,在左翼作家批评家看来无疑于背叛。对于身边熟人则是百思不得其解,将之归诸热衷名利,毫无节操。她同时代的作家宫本百合子产生鲜明的对比,两人在出身和思想上大相径庭。

百合子投身无产阶级文学运动,写出《贫穷的人们》这类作品,对于芙美子而言——富家小姐对贫苦人的同情,她和她的组织所宣扬的改变社会不平等的言论,只是看似伟大的傲慢。放弃优越的生活,投身危险的革命,是芙美子无法理解的“奢侈”。她青少年时代每天在饥饿奔波中度过,根本无暇顾及革命思想,她不择时机想改变命运,成名后她告别了最底层的屈辱和绝望。百合子在大部分作家为“军国思想”鼓与呼时,面对残酷的审讯和肮脏的监狱生活,她绝不背叛初衷。

女作家宫本百合子

评论家中村光夫如此表述——“出身于富裕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家庭的百合子,一生标榜自己在思想上融入“人民”之中,但她终生都没有丢掉大家闺秀的气质。林芙美子天生继承底层的精血,并以此作为创作的源泉。民众是百合子的憧憬目的地,对于芙美子而言,是她必须挣扎出的泥沼。百合子一生没有放弃对民众的憧憬,但出身贫寒的芙美子,在晚年生活中却暴发户般的庸俗习气”。

对于芙美子规则不重要,只要保住自己的地位,过好稳固的生活。据说在未成名前,有家杂志向她和另一位女作家好友约稿,规定谁写得好就采用谁的稿,那位女作家先写好,由于没时间,委屈她代交。芙美子把好友稿子压下,将自己的交了上去,就是为了多换取稿费。

战后身为人气作家,即便挤压睡眠,也拼命工作。她接到稿约从不拒绝,是为了不让新人女作家抢走她的地盘。对于同行作家心怀敌意,时不时便要挤兑后辈,所以风评不佳。在她的葬礼上,不少女作家不出席,担任治丧委员会主席的小说家川端康成竟然向众人说:据理了解林女士曾经因为文学创作给大家添了很大的麻烦,但是如今她已经不在了,过两个小时要成为骨灰了,我谨请在场的各位现在就原谅她。

《晚菊》()成濑巳喜男导演

生前她为人“恶俗”,加上性子直,不好相处,人缘奇差。她对男女关系的处理随性而为,对于利益,巧于世故,喜好钻营。她为了挤进名作家俱乐部,故意将自己的年龄缩小一岁,以便和丹羽文雄、石川达三、佐多稻子、堀辰雄同属一年进入作家团体的“龙之会”;她在新书出版的宴会上表演“捞泥鳅”,被作家们讥讽为文坛的麻雀;她参加忘年会大喝威士忌,醉醺醺地说“再拿些酒来,全部我请客”,惹得大家怒目而视;作家室生犀星在《墓前红花》里追忆林芙美子,我发现个细节,在轻井泽犀星带她参观供奉诹访神的古老寺庙,她看到作为护山神的石雕神龛,立即想买,名望让她腰板硬起来,竟说出要买小石庙。

《放浪记》被左翼人士讥讽为“衣衫褴褛的流浪儿”文学而付诸一笑,在《文艺》增刊的《林芙美子读书》的问卷,她在抵抗诗人那里都得到负面的评价,冈本润批评她“没有知性”小野十三郎说她“把贫穷和流浪当作卖点令人讨厌”,无法否认芙美子与左翼思想亲近过,年她为日共机关刊物《赤旗》捐款而被拘留了九天,她看到贫苦的人们受尽了侮辱,这跟信仰有什么关系,世间哪有理想的精神净土呢?自此她有种虚无主义思想在内心萌芽。常年深处底层,看到战争掠夺会兴奋,生来就没拥有过什么,当她有机会获得名望的时候,便会不顾一切。

这位不懂国情军情政情的女作家,无法丧失身为流浪者的本能,及时得利才是要务。所以她在战争责任上的失语并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她自始到终都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对女作家虽不友好,但她对一般女性还算客气,大阪作家织田作之助猝死,她将织田的未亡人轮岛昭子接到家中,照顾了一年多。芙美子不信男人,不信神,她从不在乎他人目光,只信手中这支笔,将自己的写作看得高于一切——不仅当作艺术,更当作生命和生活的根本。晚年她依然笔耕不辍,照样写出《晚菊》、《浮云》这样的佳作。

竹中俊裕绘《浮云》林芙美子鹿儿岛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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