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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香椿地理香椿对中国人来说有多重要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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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魏水华

头图

pixabay

香椿,并不像它的名字一样温文尔雅。相反,这是一种锋芒毕露的蔬菜。

硫化物带来的类似大蒜、洋葱的气味,让香椿有着锐利的刺激感;而萜烯类化合物,则赋予了它清新愉悦的花草香。

很少有一种食材,能如香椿一样集矛盾对立的味道于一身。对食客来说,它的气质如此独特,既试过难忘,又难以准确描述。

如果说小葱和大白菜,分别代表中国蔬菜里泾渭分明的两条河流,它们一清一浊、一浓一淡、一辅一主,构成了中国人对蔬菜的基础认知;那么香椿,一定是两条平行线的交汇点、是凌驾其上的,更高级的复合味觉。

无论与最平白无奇的豆腐对坐清谈,或是与最浓郁的油脂和鸡蛋热烈舞蹈,香椿总能无往不利。中国人所倾慕的“动若脱兔、静若处子”的境界,在香椿身上展露无疑。

No.1壹

香椿的英语学名是Toonasinensis,“toona”是椿类植物的统称,“sinensis”则是“中国的”,合起来,就是中国椿。

虽然椿类植物的版图极其广泛,东亚地区的中国、朝鲜、日本,东南亚的印尼、菲律宾,南半球的澳大利亚、新西兰,乃至新大陆的美国、墨西哥都有分布,但真正能拿来当食物的,只有Toonasinensis。

在中国的古籍里,香椿和臭椿常常共同出现,前者称为“椿”、后者称为“樗”。作为对照系,二者被各种寓言故事和文人随笔,预设成矛盾戏剧的两位主角。

但实际上,两种植物无论是枝干、叶片、果实,都能看出明显的差异。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臭椿是苦木科,和中国人用来打蛔虫的苦树、印度人用来壮阳的东革阿里是近亲,顾名思义,不会有多么漂亮的外形和美好的滋味;

香椿是楝科,它的近亲包括桃花心木、西班牙柏木、苦楝树,这些树大多木质坚硬,且自带能够防虫蛀的芳香类树脂,是制作家具的上等材质。

香椿当然也不例外,中国人栽培这种植物的初衷,就是为了木材,而不是为了吃那一丁点可怜的嫩芽。在耕地有限、生产力低下的时代,从土地产出比考虑,为了口腹之欲而种植粮食、蔬菜,是比种植香椿更优的选择。

此外,作为一种高大的乔木,大量采摘香椿的嫩芽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拿它当成食物的情况只有两种:吃腻了参鲍翅肚的人想要尝鲜,或是米糠麦麸都吃不上的人想要充饥。

所以,香椿从来都不是一种平庸的食物,在中国历史上,它是少数能够超越阶级、突破民族的、真正做到“雅俗共赏”的蔬菜。

No.2贰

世界上最早对香椿的记载,是庄子的《逍遥游》:“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从自然规律来看,庄子的描述虽然不那么客观,但它很能反映中国人对这种年年发新芽的大树的喜爱和崇拜:人们常常将年老却健康的父亲称为“椿庭”,贤良淑德的母亲称为“萱草”,成语“椿萱并茂”便是形容父母健在、健康长寿。

而食用这种大树的新发嫩芽,也因此被中国人赋予了神奇的功效,甚至增加了一层关于性事的隐秘价值。

在湖南衡阳,当地人习惯以香椿搭配春季肥美的泥鳅食用。椿芽最嫩的时候,摘来香煎泥鳅,泥鳅肉质细腻、香椿鲜甜去腥,是极好的搭配;

椿芽略老的时候,拿来煎泥鳅,这时候的香椿口感扎实,气味更浓郁,香椿内的脂溶性风味物质与油脂混合,称为椿油,它把泥鳅肉濡染得香味馥郁,而椿芽本身则更加酥脆可人。

因为外形不雅,泥鳅常被人视作食补壮阳的食材,再搭配老树发新芽的香椿,其寓意不言自明——事实上,在衡阳当地的方志里,“黑龙椿”作为一种药方,早在晋代就已出现。所谓“黑龙”,应该就是泥鳅。人们为了取得香椿芽而爬上高大的香椿树,极有可能源起于药用的目的。

今天,中国两大香椿品种之一的湖北香椿,也保留了大量药用的特点:它芽小、质地硬,但气味浓、油脂多、耐久煮。这是中国人对驯化选育香椿的最早证明,也是它进入中国食谱的最早契机。而在它所广泛种植的中国南方的云南、四川、湖南、湖北、江西各地,也孕育出了围绕湖北香椿的烹制方法。

最简单的是潦香椿,潦在南方很多地方的方言里意为“涝”。用清水煮一遍香椿头,等到红转绿了,就捞起切好,加麻油和盐,别的什么都不需要,清清淡淡明明白白,是下酒一等一的好菜。

香椿炒腊肉是川湘地区的特色。腊肉要灶头柴火熏过的,切成能透光的薄片,泛出一种莹亮的红褐色。加入焯过水的碧绿的香椿头,来自时间的腊肉的烟熏浓香,和香椿的阳光清新,构成层层叠叠的滋味和矛盾冲突的整体。只需要旺火宽油几十秒,就成了制霸川中春色的绝品。

立春小炒是最能在餐桌上反映江浙春季风物的菜品,春笋切丝、搭着小段的香椿一起清炒。笋白椿绿,清甜爽口,好看好吃。讲究的,这道菜要用荤油来做,最好是熬猪油的时候丢了几颗小葱的葱油,让猪油小葱的浓香隐藏在春笋和香椿背后,这是江南地区含蓄内秀的书生气的写照。

图/企鹅吃喝指南

腌香椿则是浙东宁绍地区的特色,香椿煮熟晾干后擦盐,与梅干菜一起密封在土陶坛子里厌氧发酵。一两个月后,辛辣冲的味道褪去,而香椿的花草香,则因干制更加浓郁,取一点来与梅干菜一起蒸五花肉,香!

总而言之,在地缘结构破碎、文化多元的中国南方,香椿以其宽容的食材质素,征服了甜、辣、咸、鲜种种口味。但从另一方面理解,量身打造的种种烹制方式,也反映了中国南方久远的香椿种植历史和南方人对香椿的深厚情谊。

No.3叁

食用香椿高频率出现在文献中的历史,由宋代始。

苏颂说:“椿木实,而叶香,可啖”;苏轼说:““岂如吾蜀富冬蔬,霜叶露芽寒更茁”;元好问说:“溪童相对采椿芽,指似阳坡说种瓜。想是近山营马少,青林深处有人家”……

一个有意思的细节是,代表中国政治中心的,大量华北平原的文人士大夫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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